关于农忙的美文:草芽

本站:农村农忙的季节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热火朝天,随着春耕的到来,又是一年辛苦的开始了,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草芽》。

关于农忙的美文:草芽

过了惊蛰,墙头上的雀儿旱烟里就开始星星点灯地有匹蜂蚂儿跑出,玩童娃娃的日子这时候就泛活了。那时候对惊蛰也没有个啥概念,只知道惊蛰一过就能挖辣辣了。家里有两把好铲子,都架在窑尖子的散华眼上了,是娘架上去的。锄地的时候才能用,娃娃用啥废的很。有一把烂铲子,秃头,把儿随时就掉了。用它挖辣辣总是不得劲。每次和必俩子挖辣辣他都把最壮的拣着挖了,最后在手里攥成一股,一根一根的戏叨我。暖水台的辣辣比伢赛拐拐的辣辣壮,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必俩子吃完他的壮辣辣,剩下细毛列节子顺手一扬,然后堆一脸满足,对着我挤出他恣意的笑,显得很神气。这时候,我往往从背着的后手里拿出暖水台的壮辣辣。必俩子一看就蔫了。借着有一把好铲子,他一奔子又到伢赛拐拐上挖辣辣去了。必俩子使的是韭铲,刃口利,脖项长。见了壮辣辣,他双手握铲,憋一口气,卯足劲儿用肚子一顶,一根壮辣辣就到手了。他问过我,我至今都没说我的辣辣是在暖水台挖的——他的壮辣辣攥成一股的时候也从不把铲子借给我。

随着草芽芽进一步气壮山河的变出新绿,挖辣辣的日子也就临近了尾声,我的睡梦里从而便慢慢的没有韭铲了。季节在流淌中以无私的姿态如期而至的从场梁和苏家窑背上走过,演绎着顽童娃娃们期盼长大的轮回。行走在泛着春潮的小道上,无意中就能听见姑姑等(一种鸟)的叫声。看不见翔影,只听见悲鸣。传说是一个打春时节没等见姑姑回家而急坏身子的女子变的。啼声哀怨而凄切,婉唱着一曲乡音。童五吹出的咪咪声响里往往就和着姑姑等的哀鸣。他吆着犍牛噙着咪咪的闲散里只有无邪和天真,没有凄婉和孤寞。喝足了泉水的犍牛早已走过暖水台沿着斜斜路回家了,他还在用鞭把子敲着路面寻找着匹蜂蚂儿。五儿——童五妈毫不心烦喊声每每能使童五从忘乎所以的意境里转醒。他把早已咬扁而无声响的咪咪用劲一吹,吐一口唾沫,一奔子就消失在斜斜路的尽头了。和必俩子相比,童五算是拧咪咪的把式。他知道粗的长的咪咪响声沉闷,宏厚,短的细的咪咪响声尖锐,透穿。必俩子心粗,他每次拧咪咪,都疏于整平枝节上的破茬,抽芯儿的时候总是划破咪咪,吹着漏气,吹不响。吹不响咪咪的必俩子常会用折下来的柳条儿对着树干一顿猛抽……

忙过春耕,耧具就上架了。看着第一场春雨在耧铧的呈亮里扯开了细线,娘就把种剩的豌豆炒了两碗,用勺头分成七份。我把其中的一份装进口袋的时候,这雨天的意境里立时就溢出了别样的美满和幸福。娘把炒好的豆子分散给儿女们,体会着家的完整和日子的全美,脸上漾出了少有的踏实和从容。盯着妹妹碗里的豆子,我立马就有了鬼主意。快看快看,房顶上那是个啥。妹妹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我趁机抓了一把豆子一奔子展了。大雨大雨倒,一点一个泡——我边跑边喊的时候,听见了妹妹不——的一声叫喊,分明是那样的无望,又是那样的无助。伢赛拐拐的门沿子上,必俩子正在一棵老榆树上摘着榆钱儿。上树好,下树难,刺破腰子缓三年,你娃娃小心着,树股子嫩着哩。苏三虎止住了他的《骏马奔驰保边疆》,语气里透着老成和持重。其实必俩子是个爬树高手,他体小身轻,匪惯了,那棵树都上得去。就因为这个,他从开镰到卧镰的整段时光里一直都能吃到最大最黄(熟)的鲜杏子。天暖的时候,他常光着脚,即使在麦茬地里撩奔子也不怕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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