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的故事随笔:记忆中的年味

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尾,广播、电视里不时地播报一条关于如何抢购火车票的信息或者夫子庙的扎灯艺人们今年又推陈出新了哪种花灯的报道;去商场、超市购物时,忽然发现,各类年货已经辟出了采购专区供人挑选;春节的脚步一天天近了,生活中、空气里“年”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小时候过年的故事随笔:记忆中的年味

或许人到中年了吧!念旧的情节也日益加重。

记得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常年吃不到的食物和零嘴,还有父母和其他长辈一年一次封“耀眼”的红包,都是物资匮乏年代小孩子们心驰神往的东西啊!年,也就显得格外珍贵!而且新年里,孩子们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可劲地吃,可劲的玩,再淘气的举动,大人也会没奈何、好脾气地包容了。就算没有丰富的电视节目观赏、没有灿烂的烟花、爆竹可放,光节日里呼朋唤友约上几个小伙伴去秦淮河边的夫子庙转转,在喧闹的人群里嘻笑、扎堆,尝尝难得一吃的地道小吃,看看买不起的花灯,逛逛有趣的花鸟市场,那就是莫大的享受!至于我,能阔气地揣着够买几本小人书的钱去新华书店看半天的闲书,那感觉就像大富翁一般底气十足,心情舒畅。

那时候过年感觉很忙,兴奋的起点一进腊月就开始酝酿。大人们早早的开始准备过年的各种食材。拿出攒了许久的各种票据(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国家还是计划经济供给制,买食物与用品要同时用票据和钱购买)与钱像小鸟搭窝一样一点点从菜场、供销社换成数量有限鸡鸭鱼肉和瓜果蔬菜,然后再煎炸烹炖制成半成品摆放起来备用,小孩子们也被家长们安排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而年的气氛就在人们精心劳作中慢慢发酵、变浓。

做熏鱼、炸春卷、炒花生、煎蛋饺,样样都要从头做起,至于杀鸡、宰鸭、剖鱼、腌咸货等活计皆得事事亲力亲为,因为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现成的,何况那时大家都没有多少钱!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的能力在过年时就能完全体现出来。多幸运,我有一个能干、好脾气的妈妈,不仅能烧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每年还很有爱心与耐心为家中的老人、孩子准备难得一见的甜点与零嘴。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至今提起我母亲,还会念念不忘她烧的“咸肉炖黄豆”、“红烧猪蹄”、“银耳红枣羹”。因为能干的母亲,我童年里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过年前半个月,家中过道里那只小煤炉开始发挥它一年中最大的功效——有时炖着笋干烧肉,有时炖着糯米红豆蜜枣粥,有时炖着咸肉烧黄豆,往往满屋飘香时,我和弟弟就忍不住蹲在煤炉前迈不动脚,直到妈妈主动提出让我们挖一勺子尝尝鲜才罢休,而家中那只“可怜”的猫咪也懒懒地趴在炉灶旁不肯离去,大概它也被食物的香味熏迷糊了,就算吃不着,闻闻香味也好吧!

现在的人们靠手机、电脑、电话、快递将彼此的心意与祝福送到,却也少了面对面的欢畅地交流,那时候流行互相串门似的去拜年。三十多年前的部队大院,每排房子是以单位为编制的,于是过年那几天常常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一两个要好的同事,相互邀约去某一家拜年,喝茶聊天后,这家的男主人再与来者一块出门去下一家,最后往往变成一群人去某家拜年,人一多就热闹,有时房子小,人都坐不下,大人们就索性开着门,有的站在屋里,有人站在屋外,不分彼此、笑眉笑眼地随意拉呱,那场景喧闹得快把房顶掀了,小孩子们也趁机像条小鱼一样溜到邻居家的饭桌上多抓一把瓜子、糖果放到自己小口袋里潇洒一回。这时候的大人们常常假装看不见,甚至主动将零嘴分送给起哄的孩子们。如果亲戚朋友多,关系又走得近,主人是要留饭的,可能直到小年,互相之间还没转完呢!

如今简单了,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搞定了,人与人的距离却反而远了。我想这祝福的传达可能不仅仅限于能看、能听,或许那一张张相互熟悉的面庞上质朴、真诚的笑容在彼此心间的流淌才更让人窝心、心动吧!

过年是什么?过年就是让亲朋好友有个相聚、沟通的机会啊!让由于地域而隔开的家族成员、老少爷们再次聚集,让一天天长大的孩子们有一个孝敬父母、陪伴长辈唠嗑的宽裕时间;让忙碌了一年的人们以节日的名目放松、亲近,在家人精心准备的香味扑鼻的饭菜香中感受家的温馨与舒心。

中国人的过年,说白了,就是以家的名义招唤远方游子归巢的号令。所以过年了,就带着孩子回家看看吧!家乡的山水还是如小时候一样亲切吗?看到邻居叔、婶们日渐衰老而微笑的脸庞,好像自己再次回到当年活泼、可爱的孩童时代,让父母冷清了一年的老宅多了一份难得的热闹。而家家户户,因为有了老人与孩子的欢笑才更有年的味道。

本文作者:周华(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