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母爱的散文美文:爱在面中

前段时间,家里收到一个大大的邮政包裹,足有七八十斤重,看了下地址,是远在应县的亲家寄来的。层层打开,只见一个尿素袋子套一个炭肥袋子,再里面装着几个小袋子,分别是小米、葵花子、大豆和软黄米面。我赶紧给亲家母打电话致谢,她大老远的寄这么多东西过来,我的心里真过意不去。亲家母连声说没事,说小米豆子和葵花籽是地里种的,软黄米是刚刚磨好的面,吩咐我炸两顿油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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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软米面的前身是粟子,小时候,经常看母亲和邻居大娘们在磨盘上推磨,过筛,最后碾出的软米,每掬一捧,都蓄满着辛苦。

那天,我把软米面先蒸再揉,包上枣泥,炸出来的油糕,很好吃,这每一个柔软香甜的油糕里,都有来自亲家的关爱。

在我家老院的南墙跟,有两扇石头旧磨盘。奶奶给我讲过,在从前,出了门拐个弯的坡上头有个小院,我们家盖有两间磨坊,老奶奶带着她和俩妯娌,隔几天就得去小院套上牛磨面。民以食为天,春夏秋冬不间断的磨面,是寻常人家即时候的头等大事。

听着奶奶的话,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没见过面的老奶奶:坐在板凳上,头顶一块白毛巾,面前一个长长的竹编笸箩,里面支一根长擀面杖,老姑和奶奶撮过来一小簸箕磨碎的麦粒,老奶奶用细罗在擀面杖上来回筛,荡出白白的面粉倒掉糠皮渣渣。很快,老奶奶的脸上身上甚至眼睫毛上,落满了白白的面粉。

磨出来的面,分三等:头掺面蒸走亲戚用的白馒头,二掺面做饺子皮和面条,剩下是日常蒸馍用的面。以前走亲戚行事情,都要提上馍包包或提篮,里面放着硬面馒头。现在我还记得,那种馒头,表面光滑如玉,泛着亮光,掰开剥起来一层一层的,有嚼劲,好吃。老奶奶、奶奶她们那时候,个个都有绝活,手工和面拿捏到位,蒸得一手好馒头。

犹记得,爷爷在世时,喜欢吃手擀面,只要爷爷在家,每天中午,奶奶都会做一锅面。既做臊子面、旗花面、酸菜面和撅片面,也做汤面、炒面、拉面和凉面。冬天,奶奶还做杂面旗子,用麦子,大豆,高梁等十来种杂粮磨成面,颜色是栗色的。奶奶做的哪种面都好吃,让我怀念到如今。

一家八口人的饭桌上,每天离不了馍和面,磨面是头等大事。我记事时有了磨面的机器设备,只是要淘粮食。于是,每过一段时间,奶奶就把麦子从大瓮里舀出来,一簸箕一簸箕的簸干净,捡去石子和杂质,再放到一个专门淘粮食的瓮中,放满水淘洗两遍,再晾到席子上晒个半干。装到毛裢(一种专门装粮食的袋子,粗布类型的)里,放一晚上,然后送到磨面厂。奶奶会专门叮嘱工作人员,留点头掺面,走亲戚时蒸白面大馒头用。

淘过的粮食磨出来的面粉,雪白,干净,有筋道,蒸的馍馍,擀的面,都顺滑好吃。后来镇上有了大型面粉厂,大大的方便了周围的村民,人们把打下来的粮食寄存到那里,需要的时候只说取回一袋袋面就行了。

前几天回家,吃饭的时候,母亲端出来才蒸好的馍馍,我咬了一口,觉得口味与往常不同。母亲说,这是她像老从前一样,在家里把麦子挑捡干净,然后送到小型面粉厂先褪皮再加工好,母亲说,据说有的工厂加工的面粉里放有增白剂,蒸出来的馒头雪白,但口味不好。出于安全考虑,现在村里许多人都淘麦磨面了。端详着手中的馍馍,尽管不是很白,可细细咀嚼,确实比以前那些面蒸出来的味长。

临走时,母亲非要舀几碗面给我带上,说吃饺子的时候和面。我回来试了下,真的,这次的饺子,与以往不同,好吃看得见,皮儿擀得薄还不破。现在,还有一点面放在橱柜里,我都不舍得吃了……要知道,这几碗面里,包含着母亲对我浓浓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