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叔同有关的美文欣赏

本站:当物质和精神需求都不能满足了,就依靠灵魂的追求了,李叔同就是这种极致了吧,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不爱,也是一种伤害》。

跟李叔同有关的美文欣赏

他是中国现代的风云人物。在绘画、书法、音乐、戏剧、佛学等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

我生出“不爱,也是一种伤害”的感慨,源自关于他的一部电影《一轮明月》。

这是对李叔同传奇一生的浓缩,我第一次观看此部电影是在一个深夜。唯美的画面加上空灵的配乐,那种直击人心灵深处的感觉,终身难忘。

李叔同(1880—1942),又名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担任过教师、编辑之职,后剃度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晚号“晚晴老人”,后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他是侧室所生,他曾说:“我的父母很多,我的生母很苦。”但他的家境优越,父亲是晚清高官,后辞官经商,从事盐业和钱庄生意。他天资聪颖,从小便受到向佛的父亲熏陶,可以滔滔不竭地背诵佛经。这也许是他日后皈依佛门的原因。

才华横溢的人,往往情感上也甚是丰富。

李叔同身边不缺情谊深浓的女子。

十六七岁的年纪,情窦初开。他爱看戏的母亲常带他去天津福仙戏楼看戏,迷恋上当时已崭露头角的杨翠喜。杨翠喜生的面若桃花,在舞台上美目流盼,笑靥如花,再加上一副好嗓子,让台下的李叔同如痴如醉。

李叔同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去戏楼捧场,散场后送杨翠喜回家。偶尔也会和杨翠喜切磋戏本,两人可谓情投意合。

然世事难料,杨翠喜的名气越来越大,许多京城高官也会去一睹佳人风采,最后被袁世凯买了去行贿了。李叔同这段初恋随即终结。

唯有李叔同为杨翠喜填的两首《菩萨蛮》依稀瞥见深情蜜意。

其一: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其二:

晚风无力垂杨嫩,目光忘却游丝绿;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帘外隔花荫,朝朝香梦沾。

失恋后的李叔同,意志消沉,悲痛欲绝。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母亲四处托人为李叔同物色适婚女子,企图通过早一些结婚来使李叔同的生活步入正轨。俞氏就这样走进了李叔同的生活。她比李叔同大两岁,温顺贤良,知情达理,出身殷实家庭。是封建社会典型的婆婆喜欢的儿媳类型。而生于那个时代的文人,受新思想的影响,却对父母包办婚姻,极为反感。

李叔同跟俞氏毫无感情基础,只是接受了母亲的安排。这也给俞氏悲剧的婚姻生活埋下了隐患。

时代的车轮来到“百日维新”,李叔同狂热的支持康、梁的变法,无奈变法太短命,李叔同被逼着带着家眷到上海定居,开始了一段风流才子的生活。

后母亲病逝,李叔同在为母亲举行了一场新式葬礼后,考入日本东京美术学院,专攻西画。

一次在日本东京的公园写生,看到不远处的座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依稀望见了杨翠喜的影子,这便是清新脱俗,冰雪聪明的春山淑子。李叔同鬼使神差,走向淑子,用流利的日语请求其做自己写生的模特,春山淑子欣然应允。

画完画之后,二人一番攀谈,春山淑子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位高大帅气,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衣装笔挺,日语流利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顿生好感,继而和他坠入爱河。

李叔同没有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春山淑子也没有在意这个事实。而她的父母却是强烈的反对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异乡人的恋情。春山淑子毅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和李叔同在日本举行了简易的婚礼,成为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李叔同学业修成,春山淑子竟跟随学成的李叔同来到了中国。

回国后的李叔同,大有大干一场,有所作为的想法。无奈,教图画课,户外写生,被当局认为是间谍在描摹地形搜集情报,学生被抓;室内用裸模,虽开了中国西画教学之先河,却被教育厅认为有失风化,被一再减课。

郁闷之余,那首我们至今仍耳熟能详的曲子,《送别》,经李叔同重新填词后,呼之欲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国家的贫穷衰落,现实的悲观哀怨,让这位才华横溢的大师萌生对人生的退意。他便经常往寺院里跑,对僧人吃斋念佛,潜心修行,不悲不喜,心向往之。

先是前往寺院,学僧人“断食”二十一天,顿觉身心轻松,飘飘欲仙。

断食期间,目睹寺院僧人的衣食起居,法事修行,他觉得找到了人生的归处,心灵的栖息地。

一次和挚友夏丏尊谈起现状的无奈,心生远离俗世,落发为僧的意向。夏丏尊一下子慌了,极尽劝说,拉家人朋友一起劝说,终是徒劳。

李叔同,去意已决。

他将自己在俗世的财务整理分配,留下伤感的家人、好友、学生。前往杭州灵隐寺出家。

他的结发妻子得知消息说,我不去劝说,他是不会回来的。李叔同将深深的愧疚留给了她。

曾为了他离家拋国的日本妻子,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可想而知。她在李叔同剃度之后,几经周折来到杭州灵隐寺祈求李叔同回心转意,岂料连寺门也无法进入。只好请求见最后一面。

于是,我们便看到电影中一幅绝美的画面:清晨时分,西湖微波荡漾,禽鸟啾唧,两只小船,相向而行。

伤心欲绝人,向爱人告别。

“叔同——”

“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看到李叔同的绝情,世人必将恨得咬牙切齿,视他为“世间最薄情寡义、最自私自利的男人”。从此,世间再无那个会作诗、会填词、会书法、会作画、会篆刻、又会音乐、会演戏的李叔同,只有苦修律宗的名僧弘一法师!

他的不爱,伤害了多少人?

有他的结发妻子,有他的日本妻子,还有他的那些狂热“粉丝”。

其实,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出家前在写给日本妻子的心中写到:“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他的确不是寡情薄义之人,出家前,他将薪水分成三份,一份请人转给日籍妻子,一份给了天津老家的妻儿,一份留给自己一直资助求学的学生刘质平,并请朋友将日籍妻子送回国……

放下,并不是不爱,虽然给那么多人带来伤害。

他只是放下了个人之爱,自私之爱,转而为众生之爱。

他爱的更博大。

世人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只是怕爱是一种伤害。因而停止对爱的追求,也是减少或者扼杀对爱的伤害,总比爱了之后,不爱了,更是一种伤害。

可是,不爱,又怎么知道是伤害呢?

公众号:又见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