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黄土民俗村的槐花散文:黄土地·槐花香·同学情

黄土地•槐花香•同学情

关于黄土民俗村的槐花散文:黄土地·槐花香·同学情

不是某年某月某天。这一天,20xx年5月13日,黄土崖畔上的一株山丹丹,格外的妖娆。这一天,注定被我们记住。

这一天,我们高中时一个班的二十余名同学相约去永寿看槐花看黄土民俗村。

黄土民俗自然不是第一次看了。可和这么多老同学一起看还是第一次。这就有了“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之意蕴了。

于是,风景就不仅仅是风景了。

永寿地貌以梁塬为主,因河流切割,呈沟壑纵横状。

“文喜看山不喜平”,大自然又何尝不同?田是梯田,错落有致,高低起伏,那麦子的绿,那遍布在坡地上黄的粉的红的花也变层层叠叠,起起伏伏。说像一幅画,就显得矫情了,因为它本来就是一幅画了。

黄土民俗村西边,岔出一条细溜溜的下坡状的土路来,走下去,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土地,全是柿子树,丑陋的树干比腰身还要粗,树龄?自己想想吧。树下青草绵绵,想起“离恨正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的诗句来就觉出用辞的精妙来。再走几步,狭长的沟壑,狭长的绿色,睡美人一样静卧在你的眼前。

家住永寿的同学刘党校遥指一弯细水说,看,那就是永寿的西湖了。我说,就这?还西湖呢?他嘿嘿的笑,知道他在开玩笑。我提议在沟边照张合影。迷恋摄影的周春辉说,照相选景你得听我的。他指着附近一棵粗壮的柿子树说,来来来,女的坐在草地上,男的站后头,姿势随意点,他这么一说,郝文华就噌地一下爬上了树杈,坐在树杈上。大家就笑,说,真是个猴子了,就差一条尾巴了。

一番咔嚓,周春晖端起相机回看,就喊,把他家的,美日沓了!纷纷围过去看,果然相当的好。春晖问,咋样?我说,好!他说,我谁啊!

途中,看见两只羊被用树干圈起来,老羊是奶羊,还有一只羊娃。看样子,是母子了。想起了随行的同学画家郝一甲,我看过他的一副油画,画面上就是几只羊,拦羊的是木柴棍棍门。这羊是从他的画里跑出来的吗?羊的旁边农妇席地而坐,她一边的树干上挂着硬纸牌牌,上面写着:喂一次1元。照一次2元。观察了半会,也没见一个人来。她瞄准的是城里的小娃娃,那些娃娃甭说给羊喂草,连真正的羊没见过也是没可能的。

路过一家黄土情油画艺术展的展厅时,几个人进去看看。有同学对展厅里的女子说,我同学也是画油画的,女子问,谁啊?正说着,看见门外拾级而上的郝一家说,同学说就他。女子隔着木格子窗看见郝一甲就跑出去了,一口一个郝老师地叫啊!又唤来另一个画画的男子,一块拉着郝一甲照相。那感觉就像追星族逮住崇拜的“星”了。

后来,去了永乐镇。和永寿一样,这个地名也蛮有意趣。一个“永寿”,一个“永乐”简直就是人间的乐土了。

还真是一片乐土哩!

最想看的是武陵寺塔了。据说是宋代的建筑。一千多年了,就那么杵在那里,不知天上人间。因要去槐树林,只好远远暸了几眼。也许是没有走近,它依旧是神秘的,像蒙着面纱的哈萨克少女,让人怀有一份念想。

槐树林号称四十万亩,也是是一种宣传的标签,可这里的槐树林真可说是浩渺无垠。路的两侧,远处,近处,高处,低处,全是密密麻麻的粗的,细的洋槐树。这是洋槐树的王国,洋槐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们也许只是一个闯入者,一个冒犯者。

一嘟噜一嘟噜的洁白,云朵一样挂在树梢。山坡上偶尔移动的羊群也云朵一样挂在坡上。涌动的暗香蹿来蹿去,以手为扇,搧也搧不走,那香癞皮狗一样缠着你,甩也甩不掉。

采摘槐花是一种情趣,可心急的我们怎么熬得住?男的用铁钩勾住树梢使劲往下拽,“嘎”的一声脆响,树枝断了,露出呲牙咧嘴的白茬来,哗啦一下,一堆人就围上去捋槐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群人围住一个烤熟的羊,你撕一块我拽一片,你拽胳膊我拽腿,槐花花姑娘一样,生生的被一群鬼子糟践了。槐花失去了贞洁。衣冠不整。草地上,一瓣一瓣,是残留的洁白。

更漂亮的,是紫色的槐花了。有条路,一边是山坡,一边是沟壑。路的两边全是紫槐花,有点像紫荆花,一串一串的,好看死了!那香像随处可见的野花一样,到处都是,铺天盖地。在校就有“西部歌王”的周春晖来了兴致,上到半坡的花丛间唱起了京剧,路过的奔驰轿车上一位红衣墨镜长发飘飘的靓女摇下车窗,朝山坡上张望,可就是瞅不见唱歌的哥。

歌唱得好的还有冉补科,途中小歇,大家起哄让他唱,这个被称作“黑哥”的家伙居然害起羞来,脸红得憋不出一句词来,竟然不敢看大家,也不让大家看他,侧过身,闭上眼,像被大人捉住小“雀雀”的小淘气。说得酝酿一下情绪,萨满一样断断续续小声在哼,又像乐师在演奏前调试二胡,半天憋出一句唱词来,却石破天惊,镇得人一愣一愣,都说,“黑哥”到底是“黑哥”,唱的那叫好啊!问他为啥人家叫他“黑哥”,他说,这还用问?人黑嘛!不过他说了,我媳妇可白了,白得像一坨雪。有人就说,黑哥白嫂嘛。他就嘿嘿的笑,说,白加黑,不吃亏!

哈卫舵发话了,哈卫舵说,黑馍白馍吃到肚子里都是好馍。还说,晚上灯一拉草屋和天堂一球样!瞧瞧这个哈卫舵,真是哈透了。哈卫舵早上来时和男同学挨个握手时,那架势跟奥巴马会见阿三一样牛皮!到了女同学跟前了,风格大变,一上去就要拥抱,人家看见往跟前扑,也不躲闪,还笑盈盈的。他居然闭上眼,作陶醉状,等他再次睁开眼,大家都笑翻了,原来人家女生闪开了,他发现自己左胳膊死死抱着右胳膊。他啥也没抱住,他抱了一团空气,连空气也逃走了。他说,娘的,人呢?明明要抱住了人呢?大家都笑,往死里笑。

笑着笑着,有人盯着卫保国媳妇纸袋说,槐花咋少了?一少半都不见了?就有人揭发,说,教授两口子在玩浪漫哩!人家媳妇往空中撒槐花,教授忙着给媳妇拍照哩。又都说,还是教授浪漫,走在人后头玩这个!哪像咱瓜的光知道走路啊!

话题又转到画家的老婆上。画家的老婆也是个大学的老师,教的是服装设计。和我们这帮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的“草”不一样,画家的老婆是城里的“花”,她居然不认识小蒜,有人拔了几棵递给她,她看了半天问是啥?人家说小蒜,她就在草丛里也开始找,找了半天一棵也没找到。她一会儿抬头看看手里的小蒜,一会儿低头看看草丛,没准在想,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啊!要是一个是荷花,一个是乌鸦那多好辨认。行进途中,看见她不时搂住画家的脖子,在画家的长发上摸两把,那感觉就像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宠物。那甜是草,长在心里。那甜是脂粉,涂在脸上。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琴瑟之和吧。不由想起那句“对面面的那个圪梁

梁上那是一个谁?”“那就是有名的二妹妹。”

说起那个圪梁梁,这里的沟壑真有几分像。一大片斜坡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洋槐树,树不大,锨把一样粗,周春晖忙着给正在忙着采野花的女同学拍照。田燕妮正蹲下来拿手机拍野花哩,春晖就拍燕妮,我则拍他们俩。就想起了那句诗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得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说起燕妮,那可是我们班当年的美女哩。姓田,人长得也甜。她的美是那种出水芙蓉的美,一种天然雕饰的美,不像另一位美女李粉粉,她的美妖娆,罂粟花一样。

较之她俩而言,郭晓丽则有一种安静之美,一种窈窕之美,即使三十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婀娜如昨,有点像蚕花娘子。她内向,腼腆,是那种心里开着花的女人。是那种“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那种“玉不能言最可人,花若能言嫌事多。”的女人。

身材好的还有周春晖的媳妇文雅,要说摆pose,她最拉风了。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就是一道风景了。也难怪,人家几十年前就漂亮,娃眼看都要娶媳妇了,还嫩得能掐出水来。再说了,人家这几年一直给春晖当专职模特哩,也算是学有所成了。是她老汉一手打造的明星哩。

女人如花,花如梦。

胡舒雅还是一贯的淑女,大家都忙着摘花,她独坐草地和一朵花拉话哩,她说喇叭花喇叭花,你看你嘴撅得真像一个喇叭,你是喇叭你就给我吹一曲。喇叭花说,好我的姐哩,你真是个花痴。你既然是个花痴你就一定听得见我的歌声。她的耳畔果然想起了嘟嘟嘟的声音。她冲花笑,说,妹子妹子,姐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夕阳斜射下来,穿过密集的槐树林,映照在槐树上,槐花上,槐树的叶子一下子透亮起来,像透明的翅膀,一闪一闪。那白的槐花也成了金黄色,童话世界一般辉煌。大家依然意犹未尽,有人感叹说,要是再晚五个小时天黑就好了。

日头坠入沟壑,我们也要分别了,窗外,塬上的风,轻柔缠绵。

那山沟,那树林,那草地,那笑声,会像晶莹的槐花一样,静悄悄地绽放在我们的生命之塬。

本文作者:高涛

公众号:一瓣书香

‌高涛,男,陕西乾县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20xx年开始小说写作,在《西南军事文学》《芳草》《鸭绿江》《四川文学》《天津文学》《延河》《文学界》《山花》《山东文学》《星火》《飞天》《长江文艺好小说》等发表小说四十余篇。有小说被《小说选刊》转载,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选编的21世纪年度小说年选《20xx短篇小说》。